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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族禁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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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族禁域

下午。

黃依萍乘車來到了蓋亞老宅。

在血仆貪婪的目光下,她還是搬出了茹初才進到這裏。

蓋亞老宅是真的大,草木環繞的,依照血仆的指路,等看見了花壇中央矚目的噴水池,她才真的確定自己沒有走錯。

黃依萍也是頭一次接觸這麽多的血族,她真的想不到,那個天天只知道抱著書看的女兒竟然可以來到這裏。

現在,手裏的那袋子項鏈就是她的保命神器,被一路的血族虎視眈眈,她更加用力抱緊了那只黑色名牌紙袋。

好不容易來到老宅門前,等了一會兒,才看見女兒茹初從拐角的閣樓上下來。

她那條紅色的裙子風韻十足,腳踩一雙細跟高跟鞋,一步步地朝她走來,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呢,又讓她說不上來是哪裏。

黃依萍有些激動,“茹初、茹初!”

她真的後悔來這一趟,那些血族差點沒把她吃掉。

虞飛甍來到門前,從她手上接過那只紙袋,“謝謝媽,你辛苦了。”

裏邊就是那只項鏈吧,現在拿到了手,也方便待會兒她還給紀十嶼。

這裏血族實在是多,虞飛甍不想原身母親在這裏久待,剛想開口讓她回去,紀十嶼竟然就迎了上來,手裏還端著一只紅酒杯。

“伯母您好。”

他聲線其實溫潤許多,只是語氣清冷,周身的氣質也就更加讓人覺得他寡淡冷漠。

黃依萍聞到了從酒杯中發散出來的腥氣,緊張吞了下嗓子,看向虞飛甍,而虞飛甍也詫異,他怎麽過來了。

“這樣吧,媽,你先回去,至於我,等這裏結束,我再回去。”

她覺得還是先送走黃依萍再說,其他的都先排後。

紀十嶼插著口袋,替她們安排:“這裏很遠,伯母還是乘車出去吧。”

他可以命人開車將她送出去。

考慮到紀十嶼是這裏的主人,不太好回絕了他,又加上黃依萍本身就是自己走來,再自己走出去,體力上可能有些勉強。

虞飛甍也抓住她的手:“是呀,媽,不如你跟車出去?”

就這樣說好,很快,就有了人來接她,“跟我來。”

黃依萍茫然地點點頭,跟了上去,臨走前,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。

她身形一頓,像是顫了一下,倒是沒讓別人發覺,又大步跟著那仆人出去。

老宅的宴會熱鬧極了,自從血族統領年蕭來到,就更加得到所有人的熱烈歡迎,宴會也愈發歡鬧。

門邊,虞飛甍向他道謝:“謝謝你,考慮的這麽周全。”

他掃視了一下她手裏的袋子,提把那裏被她緊緊捏著,紅色的長裙曳地,身姿也曼妙極了。

對於美人道謝,紀十嶼不甚在意,擡腳往宴會中央走去:“走吧,還有一會兒宴會就要結束了。”

他說得沒錯,經歷了一天的謹慎提心,現在虞飛甍只覺得實在疲憊,跟上他腳步,到了一處人少的長體沙發上坐下。

濃稠的酒杯被他不斷搖晃,最後輕抿一口,將酒杯擱在了面前的玻璃桌上。

“不試試嗎?”他看向了她放在身邊的那袋項鏈。

當時,在一本新出的珠寶專集上,他一眼就看中了那條色澤通透的水晶項鏈。

一顆顆的珀色水晶大小不一,間隔多段距離被定在銀質鏈條上,向下垂墜的一顆深色琥珀水晶若有似無地引人去關註禮服的低V設計。

兩者相互呼應,確實相配。

可惜,看她那樣子,就是連項鏈的面都沒見過。

虞飛甍這才註意到,還有項鏈這回事,她正愁思試還是不試,紀十嶼已經向她伸出了手,要她把項鏈拿給他。

黑色的定制珠寶盒子被他拿出,打開蓋子,裏邊擺放著的正是他選好的那條項鏈。

紀十嶼拿在手裏,從沙發上起身,來到她身後,小心地戴在了她頸上。

沒錯,那顆琥珀真的很點睛,讓人一眼註意到的,就是張揚熱烈的酒紅,和細膩如脂的白。

宴會實在熱鬧,而虞飛甍,罕見的臉紅了。

也不知為什麽,只是一個舉動,竟然讓她產生了害羞的感覺。

面前桌面上不遠處就放了一杯果汁,她撈了過來,嘗試著喝了幾口,酸酸甜甜的。

“等到宴會結束,我把這一身還你。”

剛說完,現場嘈雜起來,一眾人擁著血族統領而來,不知剛才的話紀十嶼是否聽清,他就朝著那邊過去。

坐著的虞飛甍也起身跟了過去,看樣子,血族統領年蕭是有話要講。

不出意外,真是這樣。

虞飛甍聽了一會兒,這意思是,早就聽說的兩方聯姻的想法,在年蕭口中,雖然沒有完全否決,但也還是可進可退。

她目光放在了紀十嶼身上,下午的時候,他母親媚蘭妮夫人單獨喊他談話,恐怕說的就是這件事?

年蕭雖然是暮年,卻保養得極好,與媚蘭妮夫人湊在一起,看著就像是一對結婚幾年的夫妻。

一場宴會終於在年蕭帶領下結束,眾人四散,打算離開。

媚蘭妮夫人走向兒子,抓住了他手腕:“今天還是要去公寓?”

她這個兒子,就喜歡自己獨居,一個羅莎公寓,真的比蓋亞老宅還好?

她頭發盤著,貴氣又氣勢逼人。

叢娜陪在母親身後,眼睛通紅,幽怨的望著紀十嶼,她現在這個樣子,母親不會不知道,現在就是在幫她把十嶼哥哥留下來。

氣氛僵持了片刻,紀十嶼甩開她的手,看向了虞飛甍,“今天就算了,我送她回去。”

虞飛甍:??她好像成了擋箭牌?

叢娜聽完,通紅的雙眼狠狠刻在了她身上,最終眼睜睜看著紀十嶼帶著她離開了老宅。

今天這場宴會,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家族聯姻,可是一早,紀十嶼帶來的女伴就傷了芬尤莎的心,叫愛德華家族失了面子。

年蕭在媚蘭妮告知後,有些慍怒,他這個兒子,難道是打算違背他的命令不成?

氣的他當場摔了一個杯子。

媚蘭妮安撫著他,叫他不必那樣認真,只是一個女伴,根本對兩方家族造不了多少影響。

在離開了老宅後,虞飛甍將禮服和項鏈摘下,裝進了袋子中,“禮服我穿過了,是想幫你清洗來著,可是又怕把它洗壞了。”

所以……

她遞到他面前。

紀十嶼沒有接過她遞來的袋子,而是叫司機拿著,放在了後車廂中。

看她要走,“天快黑了,我請你吃個飯吧,順便再送你回去。”

說罷,他就已經上了車,根本不給虞飛甍開口的機會,她在那裏站了半分鐘,狠心上了他的車。

勞斯萊斯一路開向了高檔餐廳,最終停在了停車場。

兩人來到餐廳裏,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,服務員遞來菜單,選了幾個味道的菜,等著上菜。

面對著面,竟然有些尷尬,虞飛甍將視線投向窗外,外面夕陽漫天,下一秒,對方淡漠的聲音傳來,“走廊上,你都看見了。”

虞飛甍頓住,他知道她在那裏?

“你放心,我不會亂說的。”他是聖爵蘭的學生會長,被她發現了這事,傳出去也是不好的影響,這下她可知道為什麽他要請他吃這頓飯了。

他“嗯”了一聲,緊接著,服務員上了菜,兩人吃著,實在尷尬,清脆的刀叉聲交錯發生在盤子裏。

好不容易吃完,外邊天也黑了個徹底,虞飛甍乘了他的車,回到了那條小巷。

路燈下,勞斯萊斯飛馳而去,她也上樓,並且謹記著,今天那事自己沒有看見。

回到家,黃依萍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,懷裏抱著的,是那桌子上的一張相片。

虞飛甍看見它被黃依萍又擦了一遍,極其幹凈,上面的女孩笑得開心,手裏是一只棉花糖,和年輕的女人並肩合影。

昏暗的燈光灑在黃依萍臉上,如今已經滿是皺紋,她這樣成天的思念著女兒,難怪衰老的這麽快。

虞飛甍直起身,俯視著睡著的女人,眼中閃過冷意,隨即,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
那相片中的人不是別人,正是年輕時的黃依萍,還有她的小女兒。

至於大女兒茹初,根本就沒有被她放在心上過,就連一張合照,也只有她和小女兒。

在茹初記憶中,母親都是偏疼小的那個,只有父親,對她還算很好,可惜在茹初很小的時候,父親就病逝了。

這也是為什麽茹初會想要學醫,只可惜,就算醫術學得再好,也救不回來已經死去的人。

那時候,妹妹才剛出生,黃依萍對她很好,可謂是捧在手上放在心上,對比之下,茹初就是被忽略的那個。

而原身的那個妹妹,也早在很小的時候就走丟了,沒能找回來,所以黃依萍自此之後郁郁寡歡,成天過得渾渾噩噩的。

家裏的燈閃縮不定,虞飛甍已經回了自己的臥室,外間一片安靜。

只有沙發上的女人,在睡夢中抱緊了手裏的相片。

她做了個夢,就在多年前的某一天,她找到了她的女兒,小女孩肆無忌憚的向前跑,她就跟在後面追,一會兒開心的笑,一會兒滿眼酸澀的淚。

小女孩就是不回頭。

黃依萍追啊追,喊啊喊,經過一片草地,和一棟城堡時,小女孩終於停了下來。

“茹果……”

她氣喘籲籲,喘到彎下腰擡不起來,小女孩執著棉花糖,紮了一對雙馬尾,轉了過來。

那張臉,熟悉到黃依萍死都不會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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